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绿茶庶女后宅苟命日常 第60节

作者:浅水铃字数:4788更新时间:2025-08-21 09:23:43
  她楚锦荷是差在哪里了?当初在闺阁里,她们一个乡下丫头,一个小庶女,论家世才貌哪样比得上她,为何如今反倒是她活到了下风处?
  她念及伯府门第已忍让许多,却为何还要受这等羞辱。
  任裕最烦被人拿来比较,小时与大哥比,后来与三弟比,现在成了婚,又被夫人拿去同其他男人比!
  他当即恼怒,拿起手边茶壶狠狠砸在床边,瓷片飞溅,一块较大的瓷片飞到楚锦荷手畔,划出一个口子,鲜血瞬间涌了出来。
  他看也不看那伤口,冷声道:“你既然觉得他们好,当初怎么不去嫁他们?听你这口气,嫁到我伯府倒是委屈你了?好!好得很!你走便是!我不拦你!”
  随后猛地转身,狠狠甩上房门离去。
  巨响声震得窗棂嗡嗡作响,一阵穿堂风灌入,笼中烛火扭曲摇晃,几乎要灭掉。
  楚锦荷捂着手,瘫坐在床上,呜咽出声。
  一直候在门外听了全程的青弦急忙奔进来,看到她手上的伤口大惊失色:“姑爷、姑爷怎么能动手呢!夫人你先捂着,奴婢这就去打水来。”
  好在那口子看着吓人却不深,青弦打了水来清洗伤口,又拿来干净帕子按了一会儿,那伤处便不再出血。
  过了好半晌,等楚锦荷的哭声稍歇,青弦为她按着帕子,声音压得极低,劝道。
  “夫人,您和姑爷这才新婚不久就闹成这样,这不是、这不是把姑爷往别人怀里推吗?您也学着说些软和话吧?不然这往后的日子,可怎么过啊?”
  楚锦荷低头垂泪,脸色煞白:“软和话?你还要我如何软和?我忍得还不够吗?腿长在他身上,他要去哪,我拦得住吗?我只是想不通,凭什么?凭什么人人都能嫁得好,偏我就摊上这样一个男人?就是我的命吗?”
  青弦连忙摇头:“您别多想,要怪就怪烟花柳巷里的那些下贱胚子,她们勾引男人的手段自然是一套一套。夫人您金尊玉贵的小姐出身,哪里懂那些把戏,不过夫人您放心。”
  她凑近些:“夫人您终究是正头娘子,身份摆在这儿。等姑爷新鲜劲儿过了,玩腻了,自然会回心转意的。”
  听到这话,楚锦荷心绪微微定下些来。
  是啊,她才是正妻!可一想到白日花园里,兰舟那副得意的气焰,她还是忍不下气来,想想当初母亲的手段后,她歇了哭声,用手背狠狠抹去脸上泪痕,眼神一点点冷下来。
  “明日,等任裕出了门,你亲自去一趟那贱人住处,把伺候的丫鬟,召两个回咱们院来,就说我院里人手不够使唤。再以节俭开支为由,削减一半的份例用度。”
  “这……”青弦心头一跳,面露犹豫,“明日吗?夫人,是不是太急了些?要不要*再等等……”
  要知道,当初老夫人对付姨娘们,也是隐忍许久才下的手。
  楚锦荷眼冒火光:“我等不了!再不出这口恶气,我寝食难安!我既不好过,那谁都别好过,我要叫她知道,到底谁才是这二房的主母!”
  青弦见她决绝,不敢再劝,只得低头应下:“是,奴婢明白了。”
  随后将屋里碎瓷片清出去,又换了新被子来,方才服侍她躺下。
  第二日一早,楚锦荷以身体不适为由,没有去婆母崔氏处请安,直睡到日上三竿。
  起身后,看到从兰舟处调来的那两个丫鬟,正哭丧着脸在院子里做洒扫的活,她心中才略感一丝痛快。
  只是她这厢没高兴多久,午膳刚过,崔氏身边的妈妈便来了,板着脸传话:“二少夫人,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,有话要同您讲。”
  楚锦荷眉心一跳,略微整整仪容,便随着妈妈来到崔氏的正院。
  她迈过门槛,刚欲屈膝行礼,却瞧见婆母身旁已坐了一个穿着浅青衣裳的女人,不是任裕从外头赎回来的那个琵琶女还是谁?
  琵琶女兰舟已先一步站起身,对着楚锦荷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:“问夫人安。”
  楚锦荷她强压下心头不快,淡淡点点头,向崔氏屈膝:“给母亲请安。”
  崔氏抬抬手,示意她起身落座,脸上没什么笑容,开门见山:“二房媳妇,你进门至今,也有半个月了吧?”
  楚锦荷恭谨回道:“是,母亲。”
  “既然没有外人,我也就直说了。”
  崔氏翘起手指,端起茶盏呷了一口,姿态雍容疏离:“裕儿这半个月来,在你房里歇了几次?”
  楚锦荷脸上脸颊发热,瞥了兰舟一眼,垂下眼:“回母亲,约莫有三、四次。”
  崔氏放下茶盏,用帕子慢条斯理地沾了沾嘴角,语气里带了一丝责备。
  “我本是不愿插手你们小夫妻的事。但你身为正妻,新婚才多久?就日日把自己的夫君赶到姨娘房里歇息?你说,自己该不该好好反省?性子清冷些不是错,可如今成了婚,对着自己的夫君也要摆着这张冷脸吗?”
  她说着,伸手指了指旁边垂首静坐的兰舟,语气缓和了些。
  “兰舟这孩子命苦,本也是正经人家的小姐,家里落了难才去了那种地方。念着她母亲与我年轻时曾有些交情,凑巧裕儿喜欢,我便做主纳了她。这孩子最是听话温婉,不像外头那些狐媚货色,你们要好好相处才是。有些地方,你倒真该向兰舟学学,看看她是怎么伺候夫君的,为何裕儿就愿意往她院里跑!”
  这一串话夹枪带棒,把楚锦荷砸的懵了去,低头看着裙摆上的莲花纹,只觉得头晕目眩。
  她反省?她有错?
  她有什么错?她堂堂正妻,竟要她去学姨娘做派?这一家子人,都疯魔了不成!
  恰好这时,兰舟也开了口,轻轻柔柔道:“老夫人折煞妾身了。夫人何等尊贵,怎需向妾身学?妾身不过是不敢与夫君争辩,事事顺着夫君心意罢了……”
  崔氏见楚锦荷神情恍惚,想是达到了敲打的目的,便不再多言,容她自己细细思量。扭脸对兰舟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:“嗯,这就对了。裕儿那孩子,脾气是急躁了些,可心地是好的。你多哄着些便是了。锦荷这点比起你就差了些。”
  ……
  一路来时,楚锦荷想了许多,想是因为今日没去请安,所以婆母不高兴了?还是说自己削减那小贱人处用度的事,叫婆母知道了。
  但事情远比她想得还要糟。
  一个姨娘,不但现在得她夫君喜欢,且还是婆母旧交的女儿?岂不是以后仗着这些,尽能压到她头上了?
  她这个正妻该怎么办?她的脸面又算什么?
  长平伯府没分家,且也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分家。上头有苛刻冷淡不分是非的婆母,下有得宠的姨娘,夫君日日流连他处,与自己不睦。
  今日自己不过是小惩一下那姨娘,就被婆母拎来训诫,以后的日子要怎样过?
  她后悔了,后悔嫁到伯府来了!
  出了崔氏的院子,楚锦荷一路沉默着,最后走到花园角落处终究是绷不住,捂着嘴哭起来:“青弦,备车!我要回楚家!”
  第83章
  楚锦荷的马车停到楚家门前时,楚钰芙正在碧虚阁三楼为沈夫人把脉。
  沈夫人这两日总觉得口中寡淡,不思饮食,又异常嗜睡,想着怕不是有了身子,便急忙赶过来,请她给把把脉。国公爷听闻夫人可能有喜,干脆一并跟了来。
  三楼幽静诊室内,药香袅袅。
  夫妇二人,一坐一立,目光紧紧黏在闭目搭脉的楚钰芙身上,屏息凝神,唯恐惊扰。
  几息之后,信国公终究按捺不住,来回踱了两步,开口道:“二姑娘,我家夫人这脉象……可是……?”
  楚钰芙缓缓睁开眼,沉吟片刻,斟酌着字句道:“脉象流利,略如滚珠,确有几分喜脉之相……”
  话音未落,沈夫人猛地捂住了嘴,眼眶瞬间红润。信国公更是浑身一震,搭在夫人肩上的那只大手猛地收紧,指尖颤了颤。
  只是还没等他俩高兴太久,楚钰芙又接着道:“但这脉象尚浅,走珠之感还不甚真切,也可能并非如此。稳妥起见,还需再等些时日方能确定。不过,无论是否,这段时日夫人都需格外谨慎,寒凉之物切莫入口,更要小心磕碰。”
  不等沈夫人开口,信国公已连连点头,语气斩钉截铁:“一定!这次绝不会再出半点差池!”
  沈夫人回过神,情绪比丈夫内敛许多,她看了一眼楚钰芙,轻轻拍了拍夫君的手背,道:“日子还浅,未必就准了。你也莫要……抱太大期望。”
  楚钰芙笑盈盈地对沈夫人道:“夫人既然来了,不妨泡泡药浴解解乏?也能安神助眠。”
  沈夫人笑着颔首:“也好,泡泡松快些,你这里的女工的按摩手艺,可比我府上的丫头强得多。”然后转头看向国公爷,“夫君可要在此等我?”
  碧虚阁默认只接待女客,信国公若留下,也只能在楼上雅室枯坐,便摇摇头:“夫人安心在此便是,我先回府处理些公务。”
  他目光转向沈夫人的贴身丫鬟,吩咐道,“务必用心伺候夫人。”
  楚钰芙起身,唤来侍女引沈夫人去楼下沐浴,自己则亲自送信国公下楼。
  信国公是头一次来碧虚阁,方才着急诊脉并未细看,此刻放缓脚步,目光细细扫过周遭,忍不住侧头对楚钰芙笑道。
  “二姑娘这碧虚阁,近来在京中风头无两,今日细看,果然匠心独具,处处透着雅致清幽。可惜只迎女客,不然我也想体验一番这药浴的妙处了。”
  楚钰芙莞尔:“国公爷谬赞了。眼下实在是精力有限,分身乏术。日后若有机会,定当另辟一处接待男宾,届时还望国公爷赏光。”
  信国公扬声一笑:“自然!自然!”
  行至一楼厅堂,他停下脚步,回身望向楚钰芙,眼中满是感慨:“二姑娘年纪虽轻,却本事非凡。不仅医术精湛,这经营之道也令人佩服。我本以为自己与阿筝再没有子嗣缘分,不成想居然还有转机。”
  楚钰芙谦逊道:“国公爷言重了。期间也多赖许大夫指点襄助,非我一人之功。况且,夫人是否真有喜讯,尚需时日确认,一切,且看缘分吧。”
  信国公笑笑,抬步往外走,边走边道:“阿筝性子清淡,却与你颇为投缘。日后若得空,不妨多来府上走动,不必拘泥于诊病,只说说话解闷也好。待裴将去了北疆,你若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,也可与阿筝商量一二……”
  “去北疆?”楚钰芙脚步顿住。
  信国公见她反应,有些意外:“裴将他没同你说起?陛下有意遣军北上,镇守边疆,彻底扫清突厥余孽。眼下最合适的人选,非他莫属。最迟十一月便要启程了。”
  听清楚的瞬间,楚钰芙心底一颤,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,几行字骤然浮现在脑海中:他在一次与突厥作战时意外受伤,因大雪导致军队补给线中断,缺医少药,英年早逝……
  她呆木木地将信国公送上马车,半晌后回过神来,转身往阁里走,却听身后传来呼喊声。
  “夫人!夫人!”
  她回头看去,只见云杏正从街角气喘吁吁地跑来。
  她跑到跟前,撑着膝盖吞了吞口水,喘道:“夫人,不好了,四、四姑娘来人传了信儿,说楚家出事儿了,闹成一团,老夫人被气得晕过去了,您快回去看看吧!”
  “什么?”楚钰芙一惊,容不得细想,立刻扬声吩咐碧虚阁的下人:“快,套车,去楚府!”
  马车疾驰,两炷香后稳稳停在楚府门前。
  楚铃兰早已候在门口,一见到楚钰芙下车,立刻扑了上来,急道:“二姐姐!你可算回来了!”
  二人步履匆匆向内院走去。
  楚钰芙边走边急问:“究竟怎么回事?祖母为何会晕倒?可是白姨娘出事了?”
  见她脚步下意识要往慈寿堂去,楚铃兰连忙拉住她的袖子,转向通往云熙堂的路:“这边走!现在所有人都在云熙堂那边呢……二姐姐放心,我娘没事。祖母,祖母她是被大姐姐给气晕的,大夫刚来过,眼下祖母已经醒了,正熬药呢。”
  “嫡姐?”楚钰芙脚步一顿,惊疑道,“她回来了?做了什么?”
  楚铃兰左右看看,确认四下无人,才压低声音,又快又急地说道。
  “大姐姐她、她是哭着从伯府回来的!说什么过不下去了,要和离!嫡母和爹爹不同意,她就闹着要跳荷花池寻死!祖母得了消息赶过去劝,大姐姐听不进去,反而顶撞了几句,祖母怒火攻心,就晕过去了!家里乱糟糟的,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,便赶紧让人去请你了!”
  她娘私下跟她说过多次,这个家里,就数二姐姐最是聪慧有主意,如今日子也过得最好。于是,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二姐姐。
  两人脚步不停,说话间已到了云熙堂院外。
  楚铃兰犹豫了一下,又补充道:“当时我正陪着祖母,得了信儿便一同过去的,我瞧见大姐姐哭得厉害,右手手背上有一道新结痂的血口子,瞧着怪吓人的。”
  血口子!
  楚钰芙檀口微张,抬手放在胸口处,扭脸看她:“姐夫居然动手了?还见血了?”
 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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